不要脸的男人偷偷转移了夫妻共同财产,她却无能为力,怎么办?
⭐发布日期:2024年10月06日 | 来源:半岛晨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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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日,米小白浑身紧绷,等郑一帆找她谈离婚的事,只要他要敢来,她就敢接——现在的她眼珠子都是红的,遇神杀神,遇佛杀佛。
令人意外的是,郑一帆那里迟迟没有动静。
米母的病却等不得,米小白很快回复了魏渭,要用免疫药。魏渭并没有太惊讶,这个家属身上明显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。
米小白匆匆去银行取钱,却被当头击了一棒。
银行账户是她和郑一帆的联合账户,除去房贷开销,两人结余的工资、奖金、福利都存在一起——俩人如胶似漆的时候很难分出你我。
米小白记得大概有二十二万左右,屏幕显示余额只有十万。
她心头一凛,立刻把所有的钱都转到另一个账号上,然后打电话给郑一帆。
郑一帆电话接得很痛快,说话却支支吾吾,说前两天他大姨夫做生意需要周转,找他借了十二万。
米小白冷笑:“真巧,刚好是我们存款的一半多一点。”
郑一帆有点赫然,他收入有限,这笔存款多半都是米小白存下的,可他妈一直在他耳边吹风,鼓动他把钱转走,免得米小白头脑一热,全花在米母身上,到时候连个响儿都听不到。
郑一帆到底还要点脸,给米小白剩了点。其实他俩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矛盾,当年的美好缠绵还历历在目余音袅袅,只是被两个家庭撕扯着添加了杂音,一步步闹到了兵戈相见的地步。
他并不是真的想和她离婚,当年他追她颇费了些力气,也动过真心,他只想给她点压力,免得她被亲情冲昏了头脑,做出难以自控的愚蠢决定。
米小白却对这个男人失望到了极点,银行柜台的玻璃模模糊糊映出她的脸,眼睛里都是冰碴子,手中的银行卡不被她捏得弯曲变形起来。
突然,小腹剧烈地抽痛了一下,她蓦然醒转过来,肚子里还有一个小麻烦没有解决。
一丝伤感和羁绊划过心头——她和郑一帆之间,只剩这么个小东西了。
那是一个大中午,秋老虎余威犹在,白花花的太阳炙热地烤着她,她却浑然不觉。
孤零零地走在暑热蒸腾的人行道上,米小白突然被四面楚歌的绝望击中了,两滴硕大的泪珠顺着她的面颊滑落,砸在脚下热腾腾的地面上,砸出两小团不起眼的湿晕,很快就干了。
米母再有几天就出院了,化疗让她昏昏欲睡,浑身乏力,身边一刻也离不开人。
米小白手上的项目差不多要结尾了,她和赵轩申请,想灵活办公,把办公现场挪到了医院的午夜走廊里。
公司向来没有这样的前例,但谁让米小白是核心骨干,谁又让赵轩是她师兄呢?虽然到底没问出来缘由来,赵轩还是给批了,脾气却坏透了,指着她的鼻子让她下军令状。
照以前米小白的脾气,自然是不给他这个脸的,可现在她毕竟理亏,加上人一缺钱气就短,更何况是救命钱,只有捏着鼻子认了。
她的手上那点钱只能勉强撑几个月,她妈后面的开销大着呢!陶渊明还为三斗米折腰,她这点子委屈算什么呢?都说世人忙碌不过为碎银几两,但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般惆怅。
赵轩看米小白老老实实垂着脑袋盯着脚尖,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,非常意外,声音不自觉慢慢小下来了,最后虚弱地一挥手:“下不为例!”
这是批了?米小白浑身的血一下子通畅了。
米小白的专注力和意志力向来异于常人,旁人都说她天资聪颖,却不知道她背后付出过怎样的努力。
闹哄哄的医院走廊,一夜接一夜,米小白对周遭的喧闹充耳不闻,入定一样,硬是把进度都赶上来了。
眼看这个项目要结束了,米小白心下微松,暗自盘算了一番 :再过几天这个月的工资也发了,手上还可以再宽绰一些,后面实在紧急时可以预支这个项目的奖金,赵轩向来擅周旋,到时候求求他......
算着算着她精神振奋起来,得空开始张罗租房子的事。米母再有两三天就出院了,整个人虚弱得像纸人一样,这种时候回她家住还不够添堵生气的。
快中午的时候,米母突然拉着米小白的手问:“小白,咱什么时候出院啊?我胃里不难受了,也不疼了,别在这儿乱花钱了!”
米小白不敢看她的眼,那里都是凄惶和恐惧,她虽一直被蒙在鼓里,但隐隐还是有感觉的,只是不敢求证而已。
米小白说:“还得过两天。”
米母指尖冰凉,缓缓松开她,问:“我这病…是不是不好?”
米小白心如刀绞,强笑:“不管什么病都不用怕,现在医学很发达的。”
米母身体一僵,心中瞬间雪亮,点点头,说:“你忙去吧,我想睡会儿。”
一翻身,拿后脑勺对着她。
米小白知道她心里正在翻江倒海,却无能为力,只能盯着她瘦骨嶙峋的后背发呆。
好一会儿,米小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,她突然开口:“家里东屋的板箱底里还有俩存折,钱不多,你们姐弟各一个,密码是你们的生日。”
米小白愣了愣,突然意识到她在交代后事,泪水刷地一声流了满脸。
她坐不住了,立刻起身离开。
她妈需要时间和空间独自消化痛苦,早晚都得有这一刻,瞒不住的。
米小白找中介看了几个医院周边的房子,她预算有限,看来看去,只有一个勉强还算合意。
房子离医院很近,步行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,因为是一楼不太好租,房主又着急脱手,价格比市场价便宜点,要两千二一个月,但至少得交一年的租金。
米小白有点踌躇,商量着能不能只交半年的,对方不肯让步。一分钱难倒英雄汉,米小白又看了一圈,到底还是折回来了,和对方约好中午一点去看房。
米母已经睡下了,可米小白的心还是慌的,一路走得风风火火,敲门时出来一脑门汗。
门开了,里面的人居然是赵轩,米小白和他大眼瞪小眼,都愣住了。
原来房子是赵轩表姐的,她出国了,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,房子闲着也是闲着,就想租出去。医院附近的房子向来不愁租,表姐不在国内,想找个省事的租客,特意放低了价格,没想到对方还要半年半年地交租金。她交待赵轩去看看,如果是不省事的,直接就回绝算了,万没想到要租房子的居然是米小白。
赵轩看到米小白非常吃惊,她搬新房的时候公司几个人还一起去暖房了,怎么现在又要租房?
即便是租房,以她的收入,怎么会连一年的房租都拿不出来?
到底出了什么事?眼前的她状态非常不对,眼袋和疲惫遮都遮不住,眼睛却亮得异常,仿佛蜡烛燃烧到了最后一刻。
米小白嘴巴依旧很硬,声称是帮亲戚租房。
她知道赵轩不信,但她并没有做好和他交心的准备,也没有必要。谁也不能对谁的痛苦感同身受,无关紧要的同情不过是隔靴挠痒,何苦嚷得全世界都知道?她向来都有这份刚强。
原先盘算好的说辞都得咽下去,米小白强撑,说交一年租金也可以。
赵轩立刻把价格降到一个月两千,说是表姐的意思,然后看到米小白的脸色明显放松舒缓了一些。
米小白很满意,小区很大,绿化很好,还有一个很大的喷泉水池,房子装修得中规中矩,一应家具家电齐全,拎包即住。
虽是一楼,却有一个小小的院子,是真的小,栽了一棵石榴树,下面摆了一套石桌石凳,她妈有点精神时可以坐在这里疏散疏散。
当下两人就成交了,米小白把租金打到了指定的账户里,拿到了钥匙,长长地吁了口气。
两个人各怀心事,沉默着一起走出了小区。米小白和赵轩告别,他不乐意了,说:“好歹不请我喝杯咖啡?”
旁边就是一个商场,米小白想一想,确实应该谢谢他,房子的事先不提,工作上他有意无意的庇护她就得摆一桌的。
俩人在商场一层的咖啡馆坐下,赵轩点了杯拿铁,米小白只要了一杯清水,赵轩眉头一皱:都穷到这种地步了?
米小白感觉有点怪,共事两年多了,这是他俩第一次单独在外面这样相对而坐。
可能是周末的缘故,赵轩衣着休闲随意,一贯被发蜡打得硬硬的头发蓬松柔软地覆在前额,连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了,倒是比在办公室年轻随和多了。
她有心想说些感谢的话,换个上司,她这样道三不着两地上班,早就被扫地出门了,到底是同门师兄,关键时候还是罩她的。
她满怀感激,但素来不惯这些表达,憋得脸红脖子粗。
赵轩心思却不在那里,他问:“和郑一帆闹别扭了?”
按理不会啊?他和他们夫妻俩打照面的机会不多,但郑一帆鞍前马后体贴周到的样子他还是印象相当深刻的。
米小白垂下头,说:“没事!”
没事才怪? 赵轩静静地看着她头顶的发旋,没好气地想。
米小白头发自来卷得厉害,又浓又密,她从来不懂打理,乱七八糟地地扎了个马尾。其实她要捯饬捯饬还是能看的,皮肤白净,一笑一梨涡,尖尖的小虎牙,只是眉目疏朗,带着英气,始终缺了点女性的柔美,脾气又硬,时间长了还真可能留不住男人。
赵轩一激灵,自己在瞎琢磨些什么!
下一秒就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:“女孩子脾气不要这么硬,柔能克刚,男人都一样,吃软不吃硬。”
米小白哭笑不得,这不着调的师兄怎么什么都管,这是手把手教自己驭夫术吗?
赵轩却突然一怔,指着外面说:“咦,那不就是你家郑一帆吗?”
这么巧?米小白扭头往背后看。
赵轩却突然站起来,带着椅子哐啷作响,他一伸胳膊,隔着桌子把她的脸往回扳,说:“没事没事,看错了,看错了!”
他从未这样孟浪过,手一伸出去俩人都吓了一跳。
赵轩惊诧于自己的冲动,双手还捧着她的脸,理智却突然回来了,他讪讪地松开,手心还弥留着一丝滑腻。
米小白惊愕之余,马上发现了他的反常。
她一推椅子,站起来往外看,外面商场娃娃机边上站着的不是郑一帆还是谁?只不过身边多了个纤细的身影——那天翻她衣服穿的李茜。
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敏锐,这么不讲道理。
米小白双目喷火,似乎要把眼前的玻璃门烧出两个窟窿来,赵轩扶额呻吟,暗叫不好。
不远处,郑一帆的外套搭在李茜的胳膊上,他挽着衬衣袖子,正聚精会神地玩着夹娃娃的游戏,他向来有这份孩子气的兴致。
旁边的李茜手捧奶茶,仰头闪着星星眼看他,隔那么远也能看到她眼中藏不住的爱慕和崇拜,那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眼神。
郑一帆自然也非常受用,犹如神助,很快夹到了一个海绵宝宝,他拿到手里颠了两下,很随意地扔给了李茜。
李茜高兴极了,又蹦又跳,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稀奇的珍宝。
郑一帆侧头看着她笑,面上带着不易觉察的得意和宠溺。
蹦跳的李茜突然踮起脚尖,勾住他的脖子,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。
郑一帆猝不及防,脸上的笑立刻凝结了,他讷讷地用手摸着被偷袭的地方,表情复杂,似惊愕又似欢喜。
赵轩看得坐立难安,米小白反倒平静下来了,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,赵轩心惊肉跳,不知道这抹反常笑意的背后是什么,心碎?绝望?或者无可奈何?应该也有难过吧!
“他这种状况离婚时应该属于过错方吧?”
米小白突然问。
啊?赵轩还没反应过来,她已经推开玻璃门往外走了。
赵轩“哎哎”叫着紧追其后,心里暗暗骂自己多嘴,小两口本来就在闹矛盾,这不是火上浇油吗?
米小白心里像着了火,步子又急又快,有些事情怀疑是一件事,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件事;有些人自己放弃是一件事,被愚弄被横刀夺走是另外一件事。
赵轩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,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一甩就把他甩开了。
她拿出手机,打开视频,边急急往前走边拍他们,俩人宛若情侣的甜蜜互动场面刺得她眼眶发热。
凑巧,正前方有个踩着滑轮的小朋友失控了,子弹一样直直冲她撞过来。
米小白慌忙往旁边一避,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,“砰”一声重重摔在地上,半天爬不起来。
赵轩急坏了,赶紧去扶她,余光往不远处一扫,发现郑一帆他们对这边发生的事浑然不觉,俩人正有说有笑地往外走,若即若离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亲密。
赵轩顾不上他们,手上使了点劲,想把米小白扶起来,她却纹丝不动。
赵轩低头一看,她脸色苍白,嘴唇紧咬,正在低声呻吟。
赵轩有些慌了,摔得这样严重?
有个围观的路人指着米小白的脚腕,磕磕巴巴地说:“血,血,血......”
一道刺眼的血痕顺着她的裤管蜿蜒而下,流到了脚上,分外地触目惊心。
米小白眼前一黑,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,她惊恐地捂住肚子,对赵轩说:“快叫救护车,我的孩子可能有危险。”
虽然她不止一次埋怨孩子来得不是时候,一直苦恼怎么处置ta,觉得ta左右动摇了自己的决心,可当ta真的要从体内流失的时候,她的心却刀绞一样痛,几乎不能呼吸。
孩子?她怀孕了?
赵轩头顶像打过一道惊雷,瞬间慌乱后立刻清醒过来。
他弯腰抱起米小白,朝最近的一个医院发足狂奔,附近有好几个医院,等救护车的时间他已经把她送过去了。
米小白软软地伏在他的胸前,粗重的呼吸和呻吟与他的此起彼伏,整个人轻飘飘的,像树叶一样。
米小白被推进急救室的那一刻突然清醒过来,她握住赵轩的手不肯放,口齿清楚地恳请他立刻去隔壁医院找到住院部九楼的赵凤芝,帮她请一个护工,告诉她自己这两天有事,很快就会去看她。
赵轩不假思索地点头,让她放心进去。
米小白还是不肯放手,又说了第二件事:“我多半要做流产手术,不要通知郑一帆,你帮我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个字。”
“胡闹,这是别的事吗?孩子也有他的一半,不要赌气!”
他虎起脸,像在训斥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小妹。
这个责任他可不敢担。
米小白眼中蓦然浮出泪花和恳求,她说:“他不知道我怀孕了,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,就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过去吧,其中缘故我过后再告诉你。”
赵轩不说话。
旁边的医护人员已经不耐烦了,推着她往里面走。
米小白大声叫:“师兄,师兄,拜托了,拜托!”
急救室的两扇门“砰”一声擦着赵轩的鼻尖关上了,她虚弱乞求的声音还在走廊里回荡。
赵轩烦恼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,完全不见平日工作的沉稳和冷静,他不过帮表姐跑一趟腿,怎么会陷入这样的两难境地?
用后脚跟想也知道这是出力不落好的缺德事,必然要落抱怨的。
哎,说到底,这事儿自己也该担点责任,不该拉她喝什么咖啡,嘴巴又那么欠!
赵轩轻轻地抽了自己一耳光,最后还是在家属同意书上签字了。
米小白醒来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,护士把她推到病房后就离开了,她张口叫人,喉咙干涸疼痛,声音嘶哑到自己都不敢认。
她摸索着按了床头的按铃,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护士风风火火跑了进来,说:“你醒了?你的家属呢?你流血比较多,得在医院住几天。
“我的孩子?”
米小白的双手颤抖着按在了小腹上。
“咳,你这情况能保住命就不错了!”
护士有点年纪了,说话快人快语。
米小白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,嘴唇微颤,看上去好不可怜,护士轻轻咳嗽一声,说:“孩子以后还会有的,手术非常成功,你这么年轻,养养就行了。”
她转身就要走,米小白用沙哑的声音叫住她,从旁边的包里抽出两百块钱,说:“麻烦你跑一趟,帮我买个保温杯,再来一杯热水!”
“我们不提供这种服务!”
坏脾气的护士眉头一皱,觉得被冒犯了。
“知道,”米小白难得软语低求:“我家人不在,喉咙…咳咳…干得厉害,帮帮忙吧,谢谢!”
以前的她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?生活的重担终究还是压弯了她的脊背。
护士犹豫了一下,还是转身出去了,旋即带了一纸杯热水过来,放到她的床头柜上。
米小白挣扎着凑到水杯的杯沿,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,水有点热,上颚立刻烫掉了一层皮,她还是咽了下去,感觉如同在沙漠中遇到了甘泉。
她很快喝完了大半杯水,缓缓滑倒在床上,体内好像生出些力气来,也可能是麻药的那股劲已经退了。
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,外面走廊的吵闹声那么近又那么远,仿佛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。她盯着有些斑驳和裂痕的天花板,想着同样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母亲,两行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留下了来,流到枕头上,很快晕湿了两大块。
不知道躺了多久,四肢慢慢有了知觉,她突然醒转过来,既然死不了,还是得好好活着。
她摸出手机,打开外卖app,给自己点了一份瓦罐鸡汤,听说坐月子都得喝这个。
她点击付款,庆幸自己还有喝鸡汤的财务自由。
大拇指不小心刷开了通讯录,她满心惆怅地拨拉着一排排名字,不知道该打给谁,可又想打给谁,她的痛苦和憋闷那么剧烈,在喉咙眼里左冲右突,再不宣泄出去真的会疯掉。
最后,她打给了林圆圆。
她的朋友圈里永远都只有一个林圆圆,其他都是来来往往的过客。
她刚“喂”了一声,林圆圆就觉得不对劲,紧着嗓子问:“小白姐,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事...”米小白习惯性地逞强:“这段时间没你的消息,问问。”
“我在老家。”林圆圆声音也很低落:“刚办完我爸的丧事。”
什么?米小白一惊,之前的抑郁痛苦瞬间被震到云霄之外:“叔叔不挺年轻的吗?怎么?”
“脑梗中风了,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好几天,还是没熬过去,也算解脱了。”
林圆圆声音平平,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。
“圆圆!”米小白赶着叫了她一声,心中百感交集。
她长林圆圆三岁,虽然就读同一所大学,但之前并没什么交集。她保送博士那年林圆圆考上了法语硕士,阴差阳错,她俩被分到一个二人宿舍,相爱相杀着度过了大学最后几年,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,越走越近。
林圆圆一贯天真浪漫,没心没肺,居然悄无声息地藏着这么巨大的痛苦,藏得这样严丝合缝!
米小白心潮澎湃,千言万语,最后只说了句最俗不过的话:“照顾好阿姨,节哀顺变!”
“没关系的,都是命,真的,小白,我现在特别信命!”
林圆圆木木地说,万念俱灰的样子。
突然,她反应过来,问:“你呢?小白姐,一定是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吧?”
“没关系,都能过去的!”米小白嘴角浮出一丝苍白的微笑:“等你回来吧,回来的时候我慢慢讲给你听。”
挂电话前,她突然梦呓一般低语:“圆圆,是世人都这么苦呢?还是只有我们这样痛苦?”
“你说什么?”
林圆圆没听清楚。
“没什么!”米小白飞快地讲:“快去忙吧!”
挂了电话一会儿,鸡汤和赵轩一起到了,赵轩在病房门口接过了外卖,笑嘻嘻地说:“不错啊,还有力气点外卖。”
米小白不搭话,只管紧紧地盯着他,问:“我妈那边怎么样?”
“都安排好了,放心!”
赵轩避开米小白的注视,泰然自若地从外卖袋子里往外掏东西,内心却惊涛骇浪,无法自抑。
他终于知道她这段时间反常的秘密了,让人喘不上气的秘密:垂死的母亲,与别人暧昧的丈夫,刚刚失去的孩子,险象环生的生活,这样她怎么还会有心工作?偏那个项目又离不了她!
他不由地叹气,听到米小白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,她挣扎着坐起来,说:“今天多亏你了,耽误了这么大功夫,快回吧,改天我再好好谢谢你!”
赵轩一愣,知道她多心了。
米小白又加一句:“项目的进度你放心,我一定不会落下的。”
赵轩不说话,盛了一碗鸡汤,端到她面前的餐板上。
米小白不由地皱了皱眉头,脸上闪现出嫌恶的表情,可还是一口一口,喝药一样喝下去了。
赵轩被她表情逗乐了,说:“至于吗?”
米小白捏着鼻子喝水漱口:“从小我最不喜欢喝的就是这个汤。”
“那你还点?”
“不是为了活命嘛!”米小白叹气,工作,生活,母亲,每个链条都缺不了她这个齿轮,她得赶紧恢复了才行。
赵轩不安地在病房里踱了两圈,说:“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...”
“我现在还能抗住,至于以后…管不了太多,走一步是一步!”
米小白飞快截断他的话,神情决然,沉浸在自己都情绪里了,完全没看到赵轩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。
周一的时候米小白出院,赵轩又跑来了,米小白恢复得不错,脸上有了神采,看到赵轩不由地嗔怪:“公司那么多事,怎么又来了?”
语气不知不觉熟稔起来了。
赵轩帮她拎东西,说:“把你送到哪儿啊?新租的房子那里?”
“我住几天酒店。”
医生交待她至少静养两周,她却不敢应,只觉寸步维艰。她拿起手机上查了查,选了几家经济实惠的旅店,赵轩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,也不多废话, 一打方向盘把她送到附近一家四星级酒店了。
他说:“这家酒店我办的有卡,你放心住,别见外,就算你欠我的,以后慢慢还。女人一辈子有几次这样的时候?不对自己好一点,后面要落毛病的。”
一个宽厚老大哥的口气。
米小白几乎要落泪了,时穷节乃见,她一直觉得他市侩俗气,脾气又不好,关键时他竟这么给力。
她没再推辞下去,一个幽静雅致的环境对身心俱疲的她来讲太重要了,欠人情就欠吧,休养好了她才能重振旗鼓,才能加倍偿还今天所欠的一切。
赵轩把她送到房间门口,刷了卡推开门,人并不进去,用眼神无声地示意她快去。
米小白嘴唇微动,想说几句感谢的话,到底不擅于此,面上就有些窘迫的红晕。
赵轩立刻感觉到了,咳了一声,摆摆手就走了,帮人就是帮己,他惯会给自己铺路。
米小白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躺了一会儿,摸出电话,打给米母的护工。
对方非常热情,说米母这两天状态挺好,还发了视频给她。
米小白看着努力朝自己微笑的米母,心下稍安,告诉她自己很快就办完事去陪她。
刚挂电话,新的忧思又浮了出来,米母马上就要出院,租的房子还一片清冷狼藉,到时候......
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,一个陌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,米小白顺手接了,竟是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大梨姐。
她先是一阵标志性的爽朗的笑,然后问:“小白,我小姨去你那里那么久了,胃病治得怎么样了?”
大梨是米小白大姨家的女儿,比她大两岁。
米小白大姨和她妈嫁到了同一个村子里,平时两家人来往密切,相扶相持,处得跟一家人似地。
大梨爽朗泼辣,爱说爱笑,学习却一塌糊涂,虽然比米小白大两岁,却连留两级,从三年级就开始和米小白一个班了。
米小白在学习方面很有灵性,又肯下功夫,各种考试竞赛拿奖拿到手软。大梨心思单纯,浑然不知嫉妒,相反,每次米小白上领奖台时她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,到处显摆:“看到没,看到没,上面领奖那个,我妹妹!”
小时候她们还是很亲密的,大梨很知道自己是姐姐,生活上各种照顾米小白。上初中那会儿她刚学会骑自行车,歪歪扭扭地驮着米小白一趟趟地上学下学。早上笼着乳白的薄雾去,晚自习后踏着月色归,俩小姐妹一路叽叽咕咕,说不完的体己话, 可她们后来还是渐行渐远了。
大梨初中没毕业就去打工了,米小白一路读到博士,偶尔过年时见面,俩人讪讪地面对面坐着,努力想找回往日的感觉,却再也回不去了。
米小白慢慢接受了现实,很多人只能陪你一程,然后会在某个岔路口下车,各行各路,逐渐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可此刻的米小白一听到大梨熟悉的大嗓门,莫名的暖流直冲嗓子眼,仿佛迷路无助的孩子突然看到熟悉的人,生出了无限的委屈。
大梨的笑声立刻停了,小心翼翼地问:“怎么了,小白,我小姨的病厉害吗?”
米小白哇一声痛哭出来:“大梨姐,大梨姐,我妈她...她可能没多长时间了。”
她突然再也撑不住了,泣不成声,摧心摧肝,这几日的无助,绝望,痛苦,恐惧,都化在小兽般的嚎哭当中。
大梨也陪着不停地掉眼泪,等米小白抽噎停住的时候她突然说:“小白,你别怕,我明天就坐火车过去。”
大梨她妈脾气暴躁,一个不顺意擀面杖就提溜出来了,一路把大梨追到米小白家才肯罢休。大梨记忆中的温柔和呵护都是米母给的,长大后她也愿意亲近她,这些年米小白读书离得远,更多在米母膝下承欢的其实还是她这个外甥女。
米小白一愣:“那怎么能行?你这一大家子呢,多多,他…也该上小学了吧?”
“你是说当当吧,咳,傻小子都二年级了。村里的孩子皮实得很,之前我在外面打工都是他奶奶带着,对他奶奶比和我还亲呢!”
大梨爽朗地说。
米小白一阵羞愧,为自己以前的麻木和冷漠。很多疏离不仅仅是时光造成的,还有自己理所当然的不作为,当她大步往前走的时候,一次都没有回头看过留在后面的大梨。
唉,简直对不住她现在对自己的这片热心,如果她……
米小白心思微动,这个时候如果大梨真能来撑一撑,一切都会顺了。
她没再客套,麻利地给大梨定了第二天的车票,并坚定地表示度过这个难关后一定不会亏待她,将在经济上给她相应的回报。
大梨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,说她再这么见外自己就不去了。
米小白唯唯诺诺,有些讪讪的,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通达人情世故,心是那个心,话说出来却砸人。
挂了电话后,一丝隐隐的力气在米小白心底,虚弱的体内蠢蠢欲动,她的斗志如同一粒野草的种子,沾土就活,遇风则长。
她利索地在网上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宜:买齐了新家入住所需的被褥,锅碗瓢勺,一应生活用品,又预约好第二天下午接大梨的顺风车,顺便给自己买了点西洋参阿胶红糖所有补元气的营养品,感谢四通八达的电商,让她轻松点击几下就搞定了一切。
耗了半天神,米小白微微打了个呵欠,把手机一丢,转身偎在枕头上睡着了。这次她的梦香甜踏实,不像之前那样,永远是杂乱纷沓,惊疑不定的。
第二天下午,米小白顺利地在酒店大堂接到了大梨,她还是以前敦实健壮的模样,未语先笑,颧骨上两团圆圆的红晕。
此刻的她紧紧拽着一个破旧的不合时宜的行李袋,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里,显得格外局促。
她压低声音说:“小白,我不住这里。我知道很多城里人都不喜欢客人住家里,没关系的,我去医院陪护小姨就行了,正花钱时候,你快别瞎讲究了。”
米小白死拉活拽地把她带到房间里,给她倒了一杯水,说:“不是专门给你住的,现在我住这里。”
“为什么?你不是刚和妹夫买了房子吗?”
大梨满脸疑惑,米小白金光闪闪的生活被米母孜孜不倦描述过很多次,早深深地刻在她心里了。
米小白轻轻地转动手中的水杯,有点艰难地说:“这些话你先不要告诉我妈......”
她顿了顿:“我很可能会和郑一帆离婚!”
(作者的话:一口气更了这么多,不知道大家看过瘾了没有???跌到谷底后事情就不会更坏了哦,打不倒米小白的会让她更坚强!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支持,明天休息一天,后天继续啊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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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秒前:米小白在学习方面很有灵性,又肯下功夫,各种考试竞赛拿奖拿到手软。
IP:66.14.2.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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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秒前:”赵轩不说话,盛了一碗鸡汤,端到她面前的餐板上。
IP:19.89.7.*